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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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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隊員們將采集好的樣本收納好後, 找了個平坦的地方開始吃午餐。

司徒雨啃了個面包後, 拿出相機一張張翻看的上午所拍的照片和視頻, 還不停地在本子上做筆記。

“看來你也是個工作狂, 簡直跟小顧一模一樣。”鐘教授說著遞給她一瓶罐裝咖啡,“歇會兒吧, 下午還有得辛苦呢。”

司徒雨打開咖啡喝了一口, “我整理整理, 看看有什麽沒拍到或者沒拍好的地方,下午好完善一下。”

“這方面你比我們專業,相信你肯定能完成的很出色。”

司徒雨忽然皺起眉頭:“其實我還挺矛盾的, 我既希望這個地方的藥用動植物能得到外界和有關單位的重視,從而杜絕偷獵砍伐等破壞生態系統的行為,但是我又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它的美, 讓它產生太高的商業價值……”

鐘教授聽懂她的意思, 說:“這的確是一種矛盾,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比如遇到一個配得上它的開發商, 開發商是誰很關鍵, 但是這個選擇權就在當地政.府的手中了。”

聽著鐘教授的話, 司徒雨沈默了。

另一邊, 考察結束後,雲濟堂裏兩個醫生就顧行雲上次所帶回去藥品的研發方向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顧行雲見兩人各持己見,越爭越烈, 從中調和說:“走傳統路線也好,中西結合新思路也罷,前提是技術要過硬,咱們的藥材要能物盡其用。我讓司徒小姐請二位經驗豐富的醫藥專家來,是想讓你們幫忙分析一下這個地方動植物用藥的可能性、功能性和廣泛性,我想知道在未來生物科技領域,它們究竟能有多大的空間可以發揮。

之前我想得比較簡單,站在商人的角度,我一心想做產品,但後來我發現它們的價值或許遠遠大於我最初設想的第三類藥品和保健品的範疇,或許這個地方可以形成一個天然的藥材基地,未來,除了現有資源可以利用,我們還可以借用這塊神奇的土地培育新的藥材品種。”

顧行雲的一席話給兩位醫生帶來了新觀點和新想法,中醫分析藥材,西醫分析趨勢,顧行雲分析市場,三人在參天古樹下相談甚歡。

顧行雲耐心地聽取了兩位專家的建議並做了詳細的記錄,打算晚上回到客棧後跟司徒雨分享他們的討論成果。

日落西山,這片廣袤的原始森林在霞光中散發出慵懶的氣息。鐘教授四人與另外兩組隊員在湖邊匯合,大家一時興起,讓司徒雨幫他們師徒七人拍下了此次考察的第一張合影。

事後,鐘教授對司徒雨說:“等回了寨子裏,叫上小顧他們,咱們再拍一張集體照。”

司徒雨點點頭:“好勒。”

天完全黑下來後,司徒雨一行人回到客棧。本以為顧行雲幾人會比他們提早回來,看著空蕩蕩的餐廳和休息區,司徒雨心裏有些失落。

關於此次調研,她有一肚子的想法想要和顧行雲分享。

客棧老板已經準備好熱騰騰的飯菜,眾人都盼著顧行雲幾人能夠早早回來。

“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估計信號不太好。”半小時後,司徒雨對鐘教授說。

“他們去的地方也不算太偏,可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吧,咱們再等等。”

又過了會兒,寨子裏依然沒有動靜,司徒雨作出決定:“要不這樣吧,您跟大家先吃,我帶著武行的人順著他們去時的路找找,或許他們已經快到了。”

鐘教授想了想,皺著眉頭:“那行吧,裝備都給你們,你們註意安全,咱們隨時保持聯系。”

出了寨子,司徒雨與兩個武行的兄弟沿著大路一直往山上找,他們走了五六公裏路後,前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這下司徒雨急了,手電筒裏的光也開始亂晃。

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又不敢細想,只能當作是自己心慌。

又走了兩三公裏後,武行的人對司徒雨說:“信號越來越弱了,再往裏走我們也要和他們失聯了。”

司徒雨立刻做出安排:“你們倆其中一個留在這附近,這裏鳥獸多,找個安全的地方棲身,還有,保持手機電量。另一個跟我繼續往裏面找。”

約摸走了一刻鐘後,司徒雨的手機徹底沒了信號,此時,他們已經置身半山腰,周遭都是參天古樹,氛圍十分詭異。

月朗星稀,大樹的投影交錯在林子裏,結成一張巨大的網。司徒雨覺得自己像個困獸人,被困在網中,找不到,出不去。

前面有兩條路可走,可他們並不知道顧行雲他們走得是哪一條。當司徒雨提出分頭行動後,這位武行的兄弟不答應了。

“你膽子是大,敢半夜一個人走這深山老林,可你要真出了什麽事,哪怕身上擦破點兒皮,道叔知道了,都能要了我的命。”

“人命關天你少廢話,道叔也得聽我的,你先選,你走哪一條,我就走另一條。”

“我天,司徒小姐,你真是比爺們還爺們啊。行吧,那我教你點雲濟堂的規矩,你聽好了……”

“我知道,留線索、做記號……我聽我爺爺講過。”

“得,那咱們抓緊時間吧。”

大概是對顧行雲三人的境況懸著一顆心,司徒雨竟沒有感覺到害怕。

一個人走在深夜的廣袤的原始森林裏,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找到他。

發覺自己開始走一段曲折的下坡路時,司徒雨感到情況不太對勁。

這似乎不是上山的路,而是通往另一個山腳。她站在原地,打著手電筒觀察周圍的地形,最後她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隱秘的山谷之中。

回頭路太遠,也沒有偶遇他們的可能,所以司徒雨決定下到山谷裏碰碰運氣。

谷底近在眼前,可想要抵達卻要繞很長一段路途,看了看記錄儀,司徒雨此時已經徒步了18公裏。

她的兩條腿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握著登山杖的手臂也酸脹疼痛。

就在心理防線快要崩塌之前,忽然,她看到山谷裏有一點點光亮。很微弱,像是手機上的手電筒。

不確定那個亮光是不是顧行雲他們發出的,司徒雨不敢輕易驗證。

她將手電筒的光線調暗,靜靜地往平地逼近,就在這時,她聽見一聲試探性的叫喊——

“有人嗎?”

聲音雖模糊,司徒雨卻斷定谷底是顧行雲他們,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走不動了。她頹然地坐在小路上,緊繃起來的神經瞬間坍塌,既激動又生氣,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冷靜了一分鐘後,她站起來身來,繼續往谷底走。

谷底有個湖泊,不大,看不清水色。湖邊有兩三間木屋,木屋周圍是高低交錯的果樹,似散發出梨香。

但這一切都不是司徒雨的關註點。

她的視線集中在這棟木屋上,屋裏頭散發著微弱的燈光,她平靜地走過去,然後輕輕地扣門。

“誰?”

“司徒雨。”

“司徒小姐,怎麽是你?”那位西醫打開門,滿臉驚訝。

“你們以為是誰?”司徒雨往簡陋的屋子裏瞟了一眼,突然,她眼神由鋒利變得驚慌。

顧行雲頭上纏著紗布,安靜地躺在木板床上。中醫見她進來,連連起身:“司徒小姐。”

司徒雨疾步走過去,眉頭緊蹙問這名中醫:“他怎麽了?”

就在這時,閉著眼睛的顧行雲調皮地哼了一聲:“哎喲……”

“小顧總太激動了,一頭撞在了樹上,撞得有點猛,腦震蕩了。所以我們只好先在這裏休息,山裏沒信號,沒辦法通知你們,司徒小姐,讓你們擔心了。”

“腦震蕩?你是豬嗎?”司徒雨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就不能派個人先回去?或者找個有信號的地方通知一下我們?”

西醫出來解釋:“我走了七八公裏,找到了一點信號,發了條消息給你,看時間,那會兒你應該也已經脫離了信號區,所以沒收到。”

“行啦,你別罵我們了,我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走了這麽遠,累不累?”顧行雲柔聲安慰道。

司徒雨將登山杖扔在地上,直接癱坐在床邊的木地板上,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顧行雲又哄她:“怎麽你一個人來了?大晚上的,不害怕啊。”

司徒雨背對著他,揉了揉眼角,依然沒吭聲。

兩個醫生見狀,紛紛出了屋子,將空間留給二人。

見人走了,顧行雲一把抓住司徒雨的手放在他的頭上:“擔心我啊?你摸摸,可大一個包了,差點沒把小爺給撞傻了。”

司徒雨抽回手:“活該!”

“你猜猜我是怎麽撞的?”

司徒雨懶得理他。

顧行雲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當時的場景,司徒雨聽完,只說了一句話——

“你是傻.逼嗎?”

知道司徒雨是真生氣了,顧行雲也沒轍了,懨懨地躺在床上哼唧,想扮弱吸引司徒雨的註意。

司徒雨聽得心煩,腳底疼,她邊脫鞋子邊甩給他一句:“你他媽閉嘴!”

顧行雲禁了聲,聽見司徒雨“滋”了一聲後,他立刻起身下了床。

看著司徒雨腳底磨出的血泡,顧行雲眉頭深鎖:“司徒啊,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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